当第一缕晨光吻过塔吊的缆索, 钢筋在云层间编织星辰的经纬, 我看见风在脚手架上写诗—— 每个焊点都是未完成的韵脚, 在飞溅的火花里绽放成银河。 清洁工的竹帚抚过黎明的街道, 把碎金般的月光扫进垃圾箱, 他们的脊背弯成谦卑的弧度, 却托起整座城市崭新的瞳孔。 商超营业员的手指在条形码间弹奏, 扫码枪的滴答是黎明的节拍器, 货架排列成等待耕耘的沃土, 每一件商品都裹着晨露的微光。 麦田里弯腰的剪影是大地的琴弦, 镰刀收割的不仅是金黄的麦浪, 还有岁月在脊梁刻下的年轮, 每一粒壳都包裹着太阳的私语。 教师的粉笔在黑板上播种, 粉灰扬起时化作漫天星尘, 那些未说完的句子在夜空游弋, 成为少年们瞳孔里不灭的灯。 在镇村褶皱的田埂间, 调解员捧着法律与情理的天平, 让争吵的麦穗重新低头认亲。 他们的脚步丈量过所有裂缝, 用地瓜腔的温度融化坚冰, 把断桥连成春天的河。 警徽上的星芒穿梭在人群如流动的墨线, 制服的蓝是未干的夜色, 在车站与广场织就无形的网。 当警笛划破喧嚣的黄昏, 总有双手托起坠落的风筝—— 那是万家灯火背后, 永不熄灭的守望。 五月的风掠过所有劳动者的掌心, 指纹里沉淀着泥土与钢水的光泽, 当暮色浸染汗湿的工装, 我们终于懂得: 最壮丽的史诗, 永远在未干的汗水中继续生长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