具体记不清那是个怎样的黄昏,一个人闲散至青年路,路边高大的林木一棵棵亭亭华盖,洒下浓荫一片,在这样的林荫路下行走最感惬意和莫名的欢喜。也许是风的缘故,忽然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,不用辨认,正是玉兰花的香味,不禁驻足抬头,想在碧绿的树叶丛中找寻那抹洁白,可是翘首良久只望得见到处浓翠如碧,哪有玉兰花的影子?可是明明就是玉兰香,但这花香也就在刹那间消逝了。 黄昏渐浓,树荫下更多了几分凉意,继续漫步在这条林荫路上,心却微微躁烦起来,开始情不自禁地轻叹着。 我知道在感伤什么,他一直以来在我心中都没消逝过,像烟像雾一样地缠绕着,使我常常迷茫、苦痛甚至在长夜里不眠。可我心里又多么清楚,你曾经来过,也陪伴我走过那几多岁月。一起看花开花谢,一起谈论人生种种,那笑声时时还在耳边回荡,那洁白的衬衫还在眼前闪耀,而奇怪的是当初我为何会不懂珍惜?为何不懂好好领会那其中的深意?为何没能好好把握生命中给予的难得机遇?而当有一天我能懂得了,也明白了,然而这一切又不复存在,你不说一声再见便走远了,没了身影。蓦然回首,才明白当时我曾经得到过怎样真挚的眼神和那些我期待已久的话语。该是应验了那句“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奈何总是抓不住?总是要错过?一切要怪自己的蠢笨吗?稍有释然时还是怪那缘分作弄人,有缘的人总在恰好的时间相遇,彼此理解彼此说过的那些言语,也许不必道破也会两情相悦相知;而无缘的人总在不断错过中错过,错过了时机,错过了仅有的短短的呼应,再回首时只好暗自感伤世间美的东西总是短暂的,总是可遇而不可求。 仿若这条林荫路上的玉兰香,香气确确实实来过,但只在刹那,之后便烟消云散,没了踪迹。是多么的不甘心啊,之后的数日里我特地再从青年路的林荫树下经过,数日数次来来回回再也没闻到那沁人心脾的香了。之前没料到,之后也不曾拥有,似乎冥冥之中告诉我:你只在刹那间拥有。就像那些年,你从人群中奔向我,陪我哭,陪我笑,之后你又从人群中消失,告诉我:不必找了,把那曾经封存起来吧。我知道人群中一定还有你,只是你我已不复当年了。记得席慕容曾在《南下的火车》一文中提及对爱情的理解,记得一段文字是这么写的:“若真的能就此错过的话倒也罢了,因为那样的话就如同两个一世也没能相逢的陌生人一样,既然不相知,也就没有得失,也就不会有伤痛,更不会有无缘的遗憾了。”那样无奈,那样伤感,那样令人动容的遗憾,几乎把我要说的话全部道尽,我不禁看了又看,一遍又一遍。文字纵然能抚慰我一时的情绪,可是我觉得我心中的伤痛还是存在,还是无人能懂。 纵我深情万千,痴心万丈,也只配拥有那短短的刹那。你曾经来过,但又不告而别,就如同林荫路上邂逅的花香,与我只是邂逅而已……朋友,多年后当我回忆起这一切,也许我什么也不会说,也许会微笑吧,因为我深深记得林荫路上那阵迷人的花香…… |